原马照片收录于专题#摄影书评18《照片的本质》
[美]斯蒂芬·舒尔著译
中国摄影出版社
我们如何理解“照片的本质”
本文首次发表于2020年8月的《中国摄影报》
作者:马
(图片选自《照片的本质》)
看到什么，就会拍照；；你永远不能对你看不见的东西拍照...
好吧，我想我把你弄糊涂了。这些话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你总能在著名摄影师的语录中找到类似的说法。分开来说，每句话都很有道理，但放在一起似乎有些“扯淡”...
其实这些说法其实并不矛盾，因为这里频繁出现的“见与不见”其实指的不是视觉层面，而是心理层面。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应该提一下美国摄影师斯蒂芬·肖尔的《照片的本质》这本书。意大利鲁塞拉，斯蒂芬·肖尔，1993年
照片的材质属性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图像的视觉效果。平相纸决定了画面的平面。照片的四条边缘线决定了图片的边界。静态图像固化了照片中流逝的时间。即使在电脑显示屏上，照片图像也是平面的、静态的、有界的。乔尔·斯特恩菲尔德，弗吉尼亚州麦克林，1978年12月
《照片的本质》显然受到了约翰·萨考斯基的《摄影师之眼》的影响。
在主题内容上，两本书都试图讲述摄影的本质，没有冗余。在书籍编排结构上，两者一模一样——文字内容简单但不失深度；图片均选自该书成书前100多年的视觉史，不限于名著，足以证明相应正文章节所阐述的观点。
此外，在对这本书的最终认可中，舒尔还称赞道:“这本书源于我在纽约安娜代尔哈德森的巴德学院教了多年的课程。一开始我选择了约翰·萨考斯基的作为我的教材。没有这本书的启发，《照片的本质》不可能诞生。”
所以这两本书的主要读者是对摄影创作感兴趣的初学者。选自《伊斯顿肖像》系列，朱迪思·乔伊·罗斯，1988
虽然增加景深可以降低聚焦平面的优先级，但是仍然有一个平面具有最清晰的焦点，并且前后空之间的清晰度不断降低。对焦平面会吸引人的注意力，注意对焦会让我们集中注意力。迪布瓦，迪布瓦，迪布瓦，巴黎，安德烈·柯特兹，1934年
在摄影工作室的控制范围之外，摄影师面临着各种复杂的视觉并列关系，摄影师每次移动都会重新调整。
然而，这两本书仍然有一些不同之处。相比之下，《照片的本质》中的文字更为简洁，正文也只有不到一万字左右。我一直认为真正优秀的作家总能用尽可能简单直白的语言把自己想表达的东西说清楚。在这本书里，Shore做到了“一句废话也别说”。
但这也可能是部分读者很难进入这本书所创造的语境的原因。在网上对《照片的本质》的评论中，很多人说:虽然书中文字很少，字面意思也很好理解，但却让人觉得言过其实，毫无意义。
在这本书里，肖尔用简洁的文字揭示了“镜头前的世界是如何变成照片的”。部分读者无法理解作者意图的原因可能是解释性文字太少。
因为这直接导致书中的每一句话都包含了足够的思考/0/，读者通常需要具备摄影媒体的基础知识，热爱视觉图像，在阅读和咀嚼中有耐心，才能真正有所收获。《无题》，威廉·埃格尔斯顿，1970年左右
对于一些图像来说，边框的作用是被动的，它是画面的结尾。图像结构从图像内部开始，延伸到框架。在这张威廉·埃格尔斯顿的照片中，街道通向住宅区边界上的一片松树林，所以这张照片的结构暗示着在它的边界线外有一个洞。埃尔帕索街，埃尔帕索，得克萨斯州，斯蒂芬肖，1975年
有些照片有活动边框。图像的结构从框架开始，向画面内部发展。尽管我们知道建筑、人行道和天空空延伸到了城市街景的边缘线之外，但这张照片中的世界是在框架内控制的。它不属于国界外更大的世界。
在书的开头，Shore首先展示了罗伯特·弗兰克(robert frank)的一张照片，这是一个落基山脉北部的矿业小镇，由一名摄影师站在蒙大拿州贝约特酒店(Beyote Hotel)的房间里拍摄的。
基于此，Scholl提出了一系列问题，并转向自己的观点陈述:“所有的照片都有共同的特征，这些特征决定了镜头前的世界是如何转化为照片的，它们也构成了一个可以表现照片意义的视觉语法。”
肖尔则认为，这些“共同特征”使得“一张照片可以从不同的层面来看”。在接下来的主要文章中，他从物质层面、描述层面和心理层面讨论了照片的内在本质。沃克·埃文斯，阿拉巴马州黑尔县，1935年
摄影师采用的视觉风格可以为查看照片背景提供依据，为解读图像提供意义。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沃克·埃文斯以他所谓的“纪实风格”拍摄了这张照片。德克萨斯州达拉斯的农贸市场，加里·维诺格拉德，1964年
1964年的一天，在德克萨斯农贸市场，一头公牛不停地摇头舔舌，驯兽师匆匆离去。在这些变化的动作中，有一个瞬间，一个1/250秒的瞬间，通过一个观察点，公牛的舌头与驯兽师的帽檐形成完美对称的瞬间，被记录在静止的胶片上。那一瞬间转瞬即逝，又消失在混乱之中。
在“物位”上，Shore认为平相纸决定了照片是平的，四条边缘线决定了照片有边界线，凝固时间的图像决定了照片是静止的，这共同决定了照片的“物位”。
在“描述层面”中，Scholl提出了四个要素——观察视点、构图框架、曝光瞬间、对焦平面，摄影师通过这四个要素来定义照片的描述内容，表达对世界的感受。
在“心理层面”上，肖尔认为，当观看任何一张照片时，人们都会在心里看到另一个形象，并产生相应的心理空.心理形象可能与照片描述相似，但不会是完全的复制品；“心理层面在描述层面阐述、提炼、修改我们的感受”。小巷，盐市场第61号，1868-1877年托马斯·安南
心理层面虽然和描述层面不同，但心理层面是受描述层面的一些构图决定影响的:观察视点的选择(在哪里拍照)、边框(包括什么内容)、时间(什么时候按快门)、焦点(用焦平面强调什么内容)。
通过聚焦于这条非常狭窄的小巷尽头的黑暗，托马斯·安南让我们在心理上聚焦于图像中狭窄的空。聚焦是心理层面和描述层面之间的桥梁，包括镜头聚焦、眼神聚焦、能量集中和心理聚焦。卡纳布峡谷干河床，科罗拉多河，面朝南，威廉·贝尔于1873年
一张照片可能对空有深刻的描述，但心理上的空是肤浅的，所以眼睛焦点的变化并不明显。
肖尔认为，这三个层次之间存在螺旋关系:“每一个层次都为下一个层次奠定基础。同时，每一个层次都会反映上一个层次，扩大它所依据的层次的范围和意义。”最终递进的结果是三个层次的照片都与“建立心理模型”有关。这也是Shore在书中谈到的最后一个重要内容。
心理层面的形象不是与生俱来的，伴随而来的“建立心理模型”也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它是在每个人对世界的“洞察、适应、理解”的过程中形成的，最终包含了对照片不同的喜好、不同的解读、不同的感受。
比如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只有美好的东西才值得被拍照或观看，这是一种普遍的心理模型。如果你不能意识到模型的存在并试图去改变它，那么你在拍照或阅读照片上会受到限制——更极端的是，你只能拍或理解这样的照片。1964年纽约世博会
加里·维诺格拉德非常清楚一幅画是如何凝固动作和时间的，所以这幅人们在长凳上互动的图像是如此迷人。摄影师高超的观察能力会对照片的心理水平产生深远的影响。这不是魔法造成的。
还记得文章开头提到的问题吗？那些关于摄影的“看与不看”，其实是心理模型在起作用。
坦白说，大部分摄影师并没有意识到模型的存在，所以这些人只能按照自己的心理模型来拍照，这就叫“你永远拍不到你看不见的东西”。
但是，如果摄影师意识到了模型的存在，他就可以控制模型和照片的心理力量，然后摄影师就可以——“把眼睛看不见的东西拍下来”。2003年，安德烈亚斯·古斯基，格里利
当然，上面的推断有些武断，现实要复杂得多。
最后，在书的最后，Scholl总结了自己使用心理模型的过程:
“拍照时，我的感受会进入我的心理模型。我的模特会根据我的感受进行调整，进而改变我的感受，影响我的拍摄决定。这是一个动态的、自我修改的过程，工程师称之为“反馈回路”。它是一个观察、理解、想象和意图之间复杂的、连续的、自发的互动过程。”1972-1986年，贝恩德和希拉·贝歇尔的先贤祠水塔，1990年，托马斯·斯特鲁奇
有些照片是透明的。观察者可以透过表面产生幻觉。
总的来说，我觉得《照片的本质》对大部分读者都很友好。在很大比例的抽象解释性文字中，Scholl会不时插入一些对具体照片的解读。这些解读起到了很好的桥梁作用，有效地引导读者将理论文本与事后罗列的一系列照片联系起来。
但是不得不说，书的封面上“摄影启蒙书”这几个字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误导了一些人。这里所说的“启蒙”，并不是指从历史渊源、技法、理论观念等方面普及摄影，而是对刚开始参与摄影创作的人来说，是一个关于“照片如何发挥作用”的思维指南。因此，对于对此感兴趣的人来说，《照片的本质》值得一读。原标题:“我们如何理解“照片的本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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