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母是历史上最强的战舰，也是美国实力的终极象征。从中途岛到中东，航空母舰把美国带入世界各地的战争。虽然这段历史令人印象深刻，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有一天，美国会决定不再依赖航母。

美国海军面临的问题不是是否应该停止建造航母，而是当那一天到来时，是否能够停止。有很多组织和个人强烈支持航母——航母不会轻易被抛弃。幸运的是，面对机构和个人的抵制，美国海军在使用正确的力量提升自身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但这需要花大力气克服10万吨核动力航母的惯性。航母已经成为美国展示实力的重要手段

制度惯性

美国作家厄普顿·辛克莱在1934年出版的《我作为州长候选人是如何失败的》一书中写道:“一个人很难理解某些事情，尤其是当这个人的工资来自于他对这件事的不理解。”现在很多组织和个人的工资都靠航母，这意味着很难说服很多重点阵营，任何时候都是时候放弃以航母为中心的舰队了。这些群体各不相同，但基本上可以分为三类:军队、国防工业和政治领导人。

第一，军队

在美国海军中，飞行员/士兵显然会因航母的终止而遭受巨大损失。他们将失去主战平台，飞行员已经面临“载人飞机的黄昏”。减少对航母的依赖，会将很多任务转移到水面舰艇和潜艇上，同时调整海军预算，打破海军部作战部门之间的权力平衡。此外，停止生产航空母舰将减少航空母舰和航空空联队指挥官的数量，并限制飞行员的增长路径。

不仅飞行员/士兵遭受了损失。所有接受过核训练的水面舰艇作战军官最终都将不复存在。此外，美国海军核反应堆(俗称美国海军核推进计划)将损失约20%的核电站。这一系列裁减涉及到目前45%以上的主力海军作战部队，但对潜艇部队影响不大。美国海军本身有继续建造航母的强烈动机，以防止攻击任务转移到空陆军，然后预算将相应地重新分配给空陆军。美国的现役航母都使用核能

第二，国防工业部门

工业承包商也有继续建造航母的强烈动机。工业部门通常希望尽可能保持大而稳定的合同，以避免复杂项目转换带来的成本增加。这种稳定性很重要:从经济上来说，雇佣大量技术工人进行间歇工作是不可行的。

军工企业为了自保，极力游说。整个组织，如航母工业基地联盟(acibc，代表2000多家公司)，强调“美国航母”的重要性，“稳定工业基地”的重要性。为国防承包商工作的退休海军上将也强烈支持这一点。他们人数众多。最近退休的五名美国海军作战部长中有四名为大型国防承包商工作。

这种情况使得承包商在当前领导人试图改变生产重点时，可以展开激烈的斗争。例如，2019年，128名高级退役军官致信国会，反对美国国防部的预算要求。在预算请求中，F-35的订购数量仅比原计划少6架。洛克希德·马丁组织了这封信(在签名的高级军官中，50人可能有利益冲突)。同年，美国陆军希望减少一架改进型奇努克直升机的订单，转而购买两架新的垂直升降飞机。尽管时任美国陆军部长的马克·埃斯珀表示，“波音公司表示支持我们的现代化战略，并表示他们将支持我们的预算”。然而，奇努克的制造商波音公司实际上反对削减和调整预算，最终成功扭转了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军方甚至不能少量削减f-35和Chinook。可想而知，如果福特级航母的订单被取消一个数量级，会引起轩然大波。正在建造的“福特”号航空母舰

三.政府

即使军事和国防工业同意停止建造航母，政治现实也会抵制这一决定。“政治工程”是指从尽可能多的州和国会选区购买零件和服务，以确保连续生产。在这方面，建造一艘新的航母是非常令人兴奋的。

截至2019年，航母的建造和维护涉及来自46个州和293个国会选区的公司，这意味着几乎每一位参议员和三分之二的众议院议员都有继续建造航母的强烈动机。2019年，美国海军提出不对“楚门”(cvn-75)号航母进行加油，使其提前退役，并将资金转移到其他项目上，包括无人飞行器和无人舰艇。但国会的反应从“荒谬的想法”到“高度可疑”不等，众议院海权小组委员会将以“零几率”接受该提案。最后，白宫撤回了该计划，结果与奥巴马试图让“林肯-72”和“华盛顿-73”号航母退役完全一样。

海军无法说服国会提前退役航母。获得国会批准停止建造大型航空母舰似乎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没有军队、工业部门和政治的支持，任何改变舰队结构的努力都将是徒劳的。

个人惯性

战胜人性可能比说服关键机构更加困难。正如威廉·西姆斯海军上将在1921年海军战争学院毕业典礼上所说:“自从人类开始使用武器自相残杀以来，士兵们就一直被批评为过度保守主义。这是一种含蓄的说法，暗指那些不愿意接受新思想的人。”

人类抗拒改变的自然倾向，可能会导致人们无法下结论。面对反舰弹道导弹(asbm)和反舰巡航导弹(ascm)对航母的威胁，人们认为导弹防御系统可以提供一把保护伞。然而，“标准”导弹拦截系统必须跟踪和打击大约1平方米横截面内的目标，在三维空空间中以每小时数千英里的速度飞行，在某些情况下还必须飞出大气层。相比之下，反舰弹道导弹和反舰巡航导弹瞄准的是一个横截面超过2万平方米的巨大目标。为什么我们相信宙斯盾反导系统会起作用，却认为反舰弹道导弹和反舰巡航导弹不会？如果放弃航母，对于大量舰载机飞行员的出路也是一个大问题。

有人认为，一艘设计精良、船员技术过硬的航母，肯定能承受多次打击而不沉没。美国太平洋司令部的一位前指挥官甚至认为，如果潜艇攻击航空母舰，“船体结构本身可以抵御鱼雷”。但即使是这样，如果船体被现代武器击中，航母也不太可能长期保持战斗力。

无论如何，改变舰队结构的最终原因并不是航母的脆弱，航母总是脆弱的。之所以会发生变化，是因为相对于其他选项，压制陆地或海上目标的能力会被削弱，而那些更好的选项会让航母的脆弱和其超常能力之间的妥协变得毫无意义。二战后，当有人质疑航母在核时代的生存能力时，尼米兹上将回应道:“水面舰艇易受核武器攻击并不意味着它们已经过时。决定一件武器是否过时的不是它是否能被销毁，而是它是否能被另一件武器取代，以及新武器是否能更有效地发挥作用。”

对更有效的武器平台的研究也提供了证据，证明了人类的一种自然倾向，即抵制新事物，偏爱旧的熟悉事物。一位退休的少将对批评航母的人持轻蔑态度，认为取消对航母战斗群的财政支持是“左倾自由派智库和各种“砖家”提出的想法。没有航空母舰，“唯一的选择是永久建立、武装和维持海外基地，并在世界各地部署人员”。航母无疑是美国海军未来的一部分，但它远不是唯一可行的选择。将其他舰队结构排除在“绝对疯狂”之外，无助于美国海军保持主导地位。美国海军举行了三次航母演习

如何克服惰性

继续建造航母的理由有很多，很多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巧妙阐述的。在批评“很多人不愿意接受新思想”时，西姆斯上将指出，要考虑改变。美国海军不愿意接受新的思想、武器和方法，不是因为缺乏相关情报和爱国热情，主要是因为美国长期没有与实力相当的大国纠缠，结果是缺乏战争压力。

每当美国海军需要做出减少航母数量的决策时，现代竞争的速度要求快速决策。目前有四种力量可以克服航母上的人在体制上和个人上的惯性，推动美国海军向新的方向前进。最好的发展方式是把来自高层的强有力的领导和来自基层的创新结合起来，共同努力争取强大的产业和政治支持。

一、自上而下的权力

最重要的是海军领导人做出了超越以航母为中心的舰队结构的决定。这种转变不仅涉及建造另一种不同类型的船只，还将对人员招聘、培训、武器、战术、维护和供应产生影响。只有海军上将有必要的知识、技能和决心来理解这些影响，领导海军度过这个动荡的过渡时期。

尽管困难重重，但海军领导人在克服惯性和实施变革方面总是取得巨大成功。例子不胜枚举。海军上将海曼·里科弗领导了美国海军核能的发展，埃尔莫海军上将祖姆沃特进行了艰难的人事改革。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海军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进步。2019年7月，美国海军陆战队新任指挥官大卫·伯格(David Berg)发布了一份战略规划大纲，进行了根本性的修改，放弃了曾经被认为至关重要且不可改变的需求，即拥有38艘两栖舰艇来支持两个海军远征旅。他试图重新定位海军陆战队与大国竞争，这必须克服巨大的惯性。一些国防工业分析师甚至声称，新指挥官的规划大纲可能导致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死亡”。

但这些变化无法与海军放弃核动力航母的结构变化相比。设计新的舰队结构将是一项前所未有的任务。

第二，自下而上的权力

在谋求发展的过程中，那些上了年纪的领导会受益于下级军官和水。这些年轻人创新天马行空的精神和丰富的技术知识将挑战传统，提供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初级军官和水手在克服惰性和实施变革方面有着悠久的热情历史。作为一名少校军官，威廉·西姆斯在不惧怕抵抗的情况下率先改进火炮技术，甚至与当时的上校马汉就全口径战舰的好处展开辩论。二战期间，虽然美国海军武装局否认有任何问题，但潜艇舰长和船员试图消除因缺陷导致的鱼雷故障。最近利奥·斯派德少校写了一篇文章，强烈要求海军陆战队澄清其职能地位，他的意见可能会对指挥官的战略规划大纲产生影响。

在所有这些案例中，批评者不仅指出了问题，还提出了解决方案。今天的官兵在阅读、思考和写作时，需要超越以往关于航母易损性的讨论。海军需要一支在技术上、财政上和操作上都切实可行的舰队。最重要的是，这支新舰队需要达到尼米兹上将提出的标准，证明以航母为中心的舰队“可以被另一种能更有效发挥其功能的武器取代”。

第三，内力

克服航母惯性的另一个方法是大幅调整预算，但可能性很小。每艘“福特”级航母的成本约为120亿美元，海军预算的大幅削减将迫使其选择更便宜的平台，而不管其性能如何。然而，除非俄罗斯和中国同时崩溃，让美国海军像上世纪90年代那样自由出航，否则美国国会不太可能大幅削减预算，减少航母产量。从航空母舰上弹射出来的舰载机

第四，外力

最后，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是海战。内战期间，邦联海军的“弗吉尼亚”装甲战列舰于1862年袭击了联邦海军的木制战舰，刺激了装甲舰艇的快速发展。1941年，日本军机击沉了英国战列舰威尔士亲王号和战列巡洋舰反击号，从而加强了海军对航母的需求。如果其他国家的导弹袭击能使“福特”级航母丧失作战能力，将为美国海军舰队结构的重新设计提供巨大动力。

美国海军还没有到需要做出这种改变的阶段。70年来基本没有常规海战，航母上一次遇袭发生在1945年的冲绳，很难判断航母什么时候会成为过去。但无论那一时刻何时到来，我们都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动。

总的来说，支持新武器的观点大多失败了，除了那些有足够勇气勇往直前的人。1920年3月，美国海军“木星”号运煤船进入诺福克海军造船厂，改装成美国海军第一艘航空母舰。在接下来的100年里，航母表现出色，使美国海军成为历史上最强的海上力量。尽管如此，美国海军最终还是会把航母留下。

当军方决定改变时，机构和个人的抵抗就会随之而来，很难轻易成功。整个海军必须持之以恒，依靠顶层的强有力领导和基层的创新方案，以保持最强大的海上力量为最终目标。不考虑航向，美国海军的发展需要克服依赖大型航母的惯性。

(本文由致远战略与防御研究所编辑发布，略作删节)(本文来自《The Paper》，更多原创信息请下载“The Paper”app)新闻推荐

多表扬，多努力学习

◎宁如何让孩子在课堂上集中注意力，不走神，专心听讲？美国杨百翰大学麦凯教育学院的一项研究给出了答案——更多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