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1月21日出现第一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以来,美国的新冠肺炎疫情在过去四个月中迅速蔓延。截至5月5日,新冠肺炎共有1210686人感染,71077人死亡;疫情覆盖2876个县级行政区,约占总数的89%。纽约市,美国城市化程度最高、人口最密集的大都市地区,成为疫情中心;累计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分别占全国的15%和26%左右。这样的数据似乎代表了城市密度和疫情之间的正相关关系。一种观点开始俘获人们的心:美式低密度郊区在面对疫情时具有更好的复原力,因为它们被设计成彼此保持严格的物理隔离。
这个想法并不新鲜。911事件后,有人认为美国的低密度郊区比高密度城市更能应对恐怖主义的军事袭击:一枚导弹可以击中曼哈顿的一栋摩天大楼(数百人伤亡),而它只能击中低密度郊区的一栋房子(一户人家)。早在20世纪50年代,当欧洲城市遭受第二次世界大战空的袭击时,他们也考虑增加建筑物之间的距离,以降低敌对势力空.袭击的难度
面对可能与人类长期共存的来势汹汹的新冠肺炎疫情,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城市密度与复原力的关系:是坚持建设高密度、公交化、可持续的居住环境,还是转向低密度、高度依赖汽车、资源消耗粗放的郊区扩张?本文试图通过对空.数据的分析,梳理出“密度”和“韧性”的概念
密度
高人口密度增加了新冠肺炎疫情的传播概率。这种说法看似无懈可击,其实并不严谨。现有研究表明,当满足以下两个条件时,封闭的空房间会显著增加感染的概率:高密度和一定的停留时间。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包括肉类加工厂和夜总会。这些高风险的地方可能会成为人口密集的曼哈顿和人口稀少的洛杉矶郊区的热点。可以看出,封闭的空和城市密度之间的密度不能混淆。
就新冠肺炎累计感染总人数而言(图1:上),纽约市是美国绝对的疫情中心(在美国县级行政区排名第一)。同时,疫情分布与美国主要大都市地区高度匹配(图1:中)。但在考察每百万人感染人数时(图1:底部),纽约市只是其中一个中心(人数在美国县级行政区排名第24;21592人)。集中高峰出现在中西部内陆和南部地区;数值排名第一的田纳西州特鲁斯代尔县计算出每百万人感染人数高达141,231人。此外,美国主要大都市地区与周边郊区县在单位人口水平上的疫情强度差异(图1:下)明显低于总量(图1:上)。
图1
我们应该如何从以上数据解读城市密度与疾病传播的关系?本文提供了一种可能的解释:城市密度可以反映城市在区域、国家和全国范围内的相对交通联系程度(密度越大,联系程度越高);因此,城市密度与疫情传播过程显著相关。
参考图2中的时间线,美国疫情最早是在西海岸发现的,接下来的六周疫情发展缓慢;在此期间,中美航班基本停飞。从第七周开始,疫情进入新阶段,确诊病例出现在以纽约为代表的东海岸核心大都市区(3月10日:1018人)。这部分疫情的传播与欧洲的人员往来密切相关。两周后,疫情蔓延至各大都市地区(3月24日:53892人)。在此期间,美国大部分地区只采取停课等初级防控措施。随后,疫情迅速渗透到以大都市区为中心的周边县市,实现了空的大幅扩张,感染人数立即进入爆炸式增长。4月3日,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正式“推荐”人们戴口罩,但不同州的执行情况不同;白宫带头不在公共场合戴口罩。这就导致了图1(下图)中的结果:就每百万人感染人数而言,美国大量的县市,无论城市密度如何,都处于高发状态,这就是所谓的“大流行”。
图2
现在,让我们把空:的规模从整个美国改为纽约市(以邮政区为空的基本单位,共有200个单位)。纽约的人口密度基本上从曼哈顿向周边地区递减(图3:左图),但新冠肺炎的感染率(累计感染人数除以总人数;图3:右)显示了空相反的分布特征(除了极少数情况,数据截止到5月5日)。这再次提醒我们区分封闭的空房间和城市密度的重要性。尽管曼哈顿的城市密度很高,但这并不意味着它的居民长期聚集在一个封闭的空小房间里。事实上,曼哈顿的居住环境、收入水平、教育水平、医疗资源和公共设施都优于纽约其他地区,这使得曼哈顿具有更强的疫情防控能力。
图3
韧性
近年来,韧性一词受到学术界的高度赞扬,被滥用是必然的。关于韧性大致有三种解释。
第一种是“工程弹性”,或称“工程弹性”,是指系统在受到干扰后完全恢复到以前状态的能力。例如,在理想条件下,球从地面反弹到其初始高度。
第二种是“生态恢复力”,指的是一个系统在受到干扰后恢复到以前模式的能力;系统的状态不能与之前的状态完全一致。比如林地在山火后恢复了功能,但具体形式与山火前不同。
第三种是“适应性复原力”,指的是一个系统在受到干扰后,对变化的适应和坚持的能力;系统的模式可能会发生显著变化。我们经常提到的“城市韧性”应该归于这一类。
人居环境的弹性源于制度变迁;这和生态系统的韧性不同:维持原有系统。比如从乡村到城镇再到城市:制度模式的每一次改变都能提高人居环境的适应性(注:适应性不等于可持续性)。再比如,我们希望贫民窟具有“适应性和复原力”,通过居民自治和政府援助,向更好的居住环境模式演变;一个生态韧性很强的贫民窟,很大程度上是一场灾难。
通过厘清“城市弹性”的内涵,我们可以反思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低密度的城市形态是否真的具有弹性。表面上看,低密度的美国郊区(单体建筑、封闭路网、功能单一)很好的适应了疫情防控中保持物理距离的要求。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城市设计的主要目标是为物理(社会)隔离服务。但是,城市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它需要应对的干扰和影响不仅仅是传染病;与此同时,新冠肺炎疫情给人类社会带来的挑战远远超出健康的范围:失业增长、经济衰退、种族歧视、家庭暴力和其他威胁已经浮出水面。物理(社会)隔离不仅无助于解决这些问题,还可能起到催化剂的作用。
城市密度的增加不仅意味着人口集中,还代表着知识水平、文化内涵、公共服务和就业机会的提高,从而形成更强的城市(适应性)弹性。如图3所示,曼哈顿的高密度是纽约新冠肺炎感染率的低谷。
以下将对美国县级行政区对新冠肺炎疫情的社会经济影响的适应性进行简单评估,重点考察以下三个指标:老年人口的依存度(65岁以上人口数除以劳动适龄人口数)、无保险人口比例、缺乏上网设备或条件的劳动适龄人口比例(18-65岁)。这些指标与县级行政区域对疫情的适应性成反比。前两个指标反映政府和社会的医疗支出负担,第三个指标反映疫情期间劳动力的就业潜力。
评估结果如图4所示,显示了两个特征。首先,大都市圈得分高于周边县市(预期结果:城市密度增强适应性和弹性)。其次,适应性得分的洼地出现在我国中西部内陆、南部和部分锈带地区(与当前社会经济形势相一致)。结合图4和图1(下图),我们可以看到,尽管纽约是疫情的中心之一,但美国中西部内陆的县市和南部的主要大都市地区受到的影响最严重(疫情以及相关的社会和经济创伤)。值得反思的是,这些县市都是地球上城市人口密度最低的地区。
图4
结论
虽然新冠肺炎疫情仍在世界范围内蔓延,但我们应该对城市和高密度人类住区充满信心。美国的案例表明,首先,疫情的传播与城市交通联系的程度有关。由于美国从2月到4月缺乏科学积极的防控措施,疫情从国际运输节点逐步扩散到国家节点和地区节点。值得强调的是,疫情的传播不是由城市密度驱动的;曼哈顿是美国人口最密集的地区,远离疫情中心。第二,城市密度的增长可以带来适应性和弹性的提高。数据分析显示,纽约在受到冲击后很可能会像以前一样涅槃;然而,美国中西部内陆和南部的低密度县市可能面临长期的社会经济危机。
展望未来,新冠肺炎疫情绝不是城市面临的终极挑战,可持续发展和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仍将是城市发展的长期主题。在疫情期间,当全世界的人都被迫克制自己的足迹(比如减少出行,在家隔离)时,很多其他生物得到了难得的生长或呼吸的机会。在没有疫情的日子里,人类强迫他们“隔离”。因此,如果我们对未来城市的愿景是:人民健康、经济繁荣、社会平等、价值观多元化、人们与其他生物共享自然,那么我们应该坚定不移地在城市设计和发展中选择高密度、以公共汽车为导向、可持续的居住环境。
[注:本文使用的新冠肺炎疫情数据由《纽约时报》编辑发布。在这个数据文件中,纽约管辖的五个县级行政区统一为“纽约市”进行数据记录。数据链接是github/nytimes/新冠肺炎-data。由于数据文件每天更新(统计标准也可能改变),最新数据可能与本文中使用的数据不同。饶,城市研究员,即将加入上海交通大学设计学院担任助理教授。】(本文来自《The Paper》,更多原创信息请下载《The Paper》app)新闻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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